王全胜在正午的昏暗中打着手势，在唐山，这就算是个晴天了。唐山是污染严重的中国15CrMo合金管之都。他身边的一切迹象都表明，中国15CrMo合金管行业不太可能复苏——即便复苏，可能也是脆弱的。

这位当地15CrMo合金管厂商表示，由于全球经济放缓，导致国内15CrMo合金管价格下跌一半，今年9月至10月，他所在的唐山丰润区90%的15CrMo合金管厂都关闭了。但过去几周，60%至70%的15CrMo合金管厂又恢复了生产，这反映出情绪正从今年秋初的低迷中明显复苏。

王全胜表示，荣泰15CrMo合金管公司(RongTaiSteel)“今天刚刚重新开工”。荣泰15CrMo合金管紧邻着王全胜自己的15CrMo合金管厂。另一家15CrMo合金管厂于上月复工，在冬日寒冷的旷野上，远远地冒着一股股浓烟。街对面的一家15CrMo合金管厂也计划很快全面复产。王全胜表示：“工人们要回来了。”由于技术问题，他自己的盛达15CrMo合金管公司(ShengDaSteel)还没有复产。午饭时分，在荣泰15CrMo合金管公司的大门外，来自这家新复产15CrMo合金管公司的工人们坐在塑料小凳上，吃着路边摊上卖的热气腾腾的面条，他们很高兴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。

没人知道这份工作能维持多久。唐山的15CrMo合金管厂商承认，它们意外复产的基础并不牢固。当地15CrMo合金管工人表示，中国政府11月提出的4万亿元人民币(合5840亿美元)的经济刺激方案——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烟雾弹，大部分是以前的专项支出——对恢复唐山困境中的15CrMo合金管厂商的信心起到了重要作用。

唐山当地行业巨头唐山15CrMo合金管集团(TangshanIronandSteel)的邓树文(音译)表示，他所在的公司及其下属企业将在年底前恢复正常生产，今年9月和10月，该集团的产能削减了40%。

他表示，这是因为高价15CrMo合金管库存已消化完毕，铁矿石等原材料价格一直下跌——但更重要的是，通过宣布一系列措施，从经济刺激方案到降息和退税，中国政府表明了支持中国经济增长的宏观经济意愿。

邓树文表示：“如果没有这些政策，许多人会认为15CrMo合金管价格将继续下跌，但有了这些政策，人们会认为，15CrMo合金管价格现在已触及低位。”

“需求仍未复苏，”盛达15CrMo合金管公司的王全胜表示，“但15CrMo合金管厂商已恢复了对市场的信心。”他指的是政府刺激方案所产生的心理影响。

不过，这种信心能持续下去吗？麦格理银行(MacquarieBank)驻上海分析师刘博雅(BonnieLiu)认为不会。与唐山多数15CrMo合金管工人一样，她认为，丰润区那些恢复生产的15CrMo合金管厂可能只会抬高铁矿石价格，并推低15CrMo合金管价格，这将使复苏夭折。铁矿石是15CrMo合金管生产的主要原料。

唐钢的邓树文承认，目前的利润率“非常低”。对于许多现金匮乏的小型15CrMo合金管厂而言，利润率下降可能意味着又一轮停产。

从大局来看，这对于中国15CrMo合金管行业可能是件好事：唐山丰润区的许多15CrMo合金管厂效率低下且存在高度污染，中国政府一直承诺要关闭此类15CrMo合金管厂，以改善环境，并把中国从一个低价产品生产国变为一个高附加值产品制造国。

中国政府痛苦地意识到，像唐山这样的一些城市——有着众多高污染、低附加值的工厂——是其面临的最大问题。但不幸的是，从短期来看，推动这些城市的生产是提振中国经济最为容易的支出手段。

没有人能迫使中国人购买汽车或洗衣机，但政府可以迫使他们修建铁路和大楼，而不幸的是，这恰恰将扩大低附加值15CrMo合金管产品的需求，这些产品是唐山相对于其它城市的优势。

15CrMo合金管行业咨询公司SteelBusinessBriefing的格雷姆•特雷恩(GraemeTrain)表示：“经济低迷通常是大型企业迫使边缘企业出局的大好时机。”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，中国政府的经济刺激方案，青睐的正是那些中国政府原本希望其倒闭的工厂。

“如今，那些本应出局的小型企业却表现得更好，”特雷恩表示，“这背离了中国政府为15CrMo合金管行业制定的长期政策。”(英国金融时报)